二月起源

亲爱的,我们是一切

【邦敖/甄锋衍生】两全

•cp:邦敖&邦阳

•ABO/1A2O/三人行/一攻两受

•邦敖/甄锋衍生 ​​ ​​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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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蝉鸣盖过电视机上无关紧要的新闻播报声音时,邱刚敖终于舍得动一下身子,侧卧在沙发上,叫万阳去关窗,开空调。

被提及者站起身,走到窗边拉上窗帘,将灼热的光线阻隔在外,室内便突然暗下来。邱刚敖在短暂的明暗转换中注视对方这份从容不迫,无端生出些许焦躁和恼怒。


冷气自头顶降下,顺着颈后未被衣物遮盖的皮肤缓缓流淌,邱刚敖又调整侧躺姿势,将手肘垫在脑袋底下,在逐渐冷却的空气中阖上双眼。对方就是在这时转过身来问他张崇邦什么时候回来。


窗外的蝉鸣再次响起,并且愈发响亮,震耳欲聋。


“就这么想他?”


“我只是问问。”


“没说不让你问。”


面对邱刚敖刻意刁难的诘责,万阳只是无奈地抿着唇,“阿敖,我不想和你吵架,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说。”


又来了。邱刚敖想,他讨厌别人摆出预备和他讲道理的姿态——张崇邦也是,他们在这件事上冷静得如出一辙,好像冷静就能让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。


本来不该这样。万阳像块河中将水流分成两道的岩石,他该消失的。


邱刚敖嗤笑出声,看着对方,丝毫不掩藏语气中的刻薄。


“你抢了我的东西,还想要我怎样和你好好说?”


这个夏天发生太多事情,纷繁错乱、漫无边际。复杂荒谬的情感在最为隐秘的角落中肆意滋长,等发现时,似乎一切都已太迟了。


但在从自己身上找缘由之前,只有一点,他深信不疑——从最开始,万阳就不该出现的。


“阿邦。”


张崇邦应声转头,袁家宝在后面不无忧虑地看他:“这单case你真的要跟下去啊?上面都说要交给夏sir管了。”

他点头说道:“我们跟了这么久,终于等到有人愿意转污点证人的来提供线索。我知道接到那么多投诉,上面对我有意见,可要是现在放手,那先前不都白做了?”

“倒不是因为这个……那个污点证人,Omega来着。”

两人沉默几秒,袁家宝又问:“你最近有阿敖的消息吗?”

“没有,出狱那天我去接他,没接到。”

于是袁家宝委婉地提醒他,这样做不太合适,于情于理他都该避嫌。

张崇邦看向不远处的审讯室,感到空气中充盈着一股浅淡而陌生的甜味。

“公事和私事我分得清,别想太多了。”


走进审讯室后,张崇邦在第一秒就察觉到自对面投来的目光,但当他看过去,那个男人却低下眉眼,保持一种伪装的顺从姿态坐在椅子上,等张崇邦走过去,把装有咖啡的一次性纸杯推给他,再轻声道谢。

从资料里他得知对方叫万阳,原先在马来西亚混黑走货,这次跨国的毒品走私案他也有份,至于其他参与者,没等警方出动就先后离奇惨死,追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。

审讯进展比想象中顺利许多,然而当被问到雇主时,一时间回应的只有缄默。

于是两名督察猜到他有所顾虑,下一秒万阳便抬起头问自己可否申请人身保护令。说这话时,他的目光缓缓移到张崇邦身上,不动了,像是蛰伏在暗处的草原动物,此刻终于愿意走到光下。

在他们给予肯定的答复之后,万阳说,警察,随即又在两人的注视之下补充,马来西亚有两个警察,他们是主谋……香港这边接应的,听说有几个以前也是警察。


至此,保护证人的工作被张崇邦接下来。理论上来说,应由第二性别为Beta的警员来接手以避免事端,但万阳是仅剩人证,又向他们检举马来警方渎职,情况特殊,为了确保安全,兜兜转转还是交到他手里。张崇邦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,可同事们却对此有些担心,因为他们都记得张崇邦和另一个Omega的关系,即使那人的名字出于种种原因,已经很久没有在警局里被提起。


“冷气是不是坏了,好热。”


万阳拿起遥控板,把显示温度的一面调转给邱刚敖看。二十六度。

“调低一点。”

仅两秒后,邱刚敖就不耐烦地夺过遥控器,连续按了好几下,万阳好心提醒:“按多了没用,室温降不到那么低的。”

热。邱刚敖皱眉,没好气地将遥控板摔到一边。很快万阳从对方异常的神情中觉出端倪,用手背去碰对方额头,发现他皮肤发烫,脸也红得厉害。

“你……发情期到了?”

邱刚敖拍开万阳的手,像是想说些什么,张了张嘴,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,摇摇晃晃地趿拉着拖鞋往卧室走去。

万阳坐在原处,不清楚该不该跟过去。他一直都明白邱刚敖对他怀有敌意。即使随着时日增长逐渐稀释,但总归是敌意。


他想起自己在午夜时去阳台吹风,邱刚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。他怀疑自己如果不早些转身,对方也许会拿着利刃刺进他的心脏。


“你在利用他。”


无声的罅隙里,夜空中闪烁着自东向西的飞机航行指示灯,红色的一点,在遥远的地方忽隐忽现。万阳就那样半侧着身子,既不面对他,也不背对他。


“那你呢。”邱刚敖听见对方用陈述般的语调问,“你又是为了什么,回到他身边?”


在听到卧室内翻箱倒柜的声响后,万阳还是忍不住跟过去查看情况。一推开门,汹涌的信息素就席卷了他,气味像焚烧后的灰烬。

衣柜里属于那名高级督察的衣服都被扯出来乱糟糟地堆叠在床上,而陷入情潮的Omega则蜷缩在衣物中央,将鼻尖埋进一件浅蓝色衬衫中,试图汲取少得可怜的Alpha信息素来纾解情欲。

情热显然影响了他的判断力,在万阳逐步靠近,并小心翼翼地于床沿坐下时,他并没有注意到。

直到被扳过肩膀,邱刚敖才勉强转过头,态度恶劣地想赶走对方。他扯过那件衬衫遮住自己滚烫的脸,让熟悉的气味覆盖他,但万阳的声音钻进耳畔,提醒他这样做无法解决问题,他不能只靠这些信息素撑过整个发情期。

焦躁和空虚的感觉从体内一点点扩散开去,邱刚敖感受到自己在出汗。他抬眼,用躺着的姿态面对万阳。对方有些出神,呼吸逐渐变得急促。


他也是Omega,事实上邱刚敖从未忽略过这一点,这是他出现在此的原因,他不该这样置身事外的,邱刚敖想。于是他抓住万阳的手腕,将他拽到床上,蜂蜜和安息香的甜味充斥鼻腔,邱刚敖露出嫌憎的表情,蹙着眉说道:“你闻起来好恶心。”


两人躺在衣物堆中,万阳似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,室内在升温,空气有些稀薄。他试着支起上半身,却发现身体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。在来得及做些什么之前,他感到一股暖流从腿间流下。


张崇邦一直觉得万阳并不喜欢自己的第二性别。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手臂上的文身,都像种掩饰。但自从他转成污点证人,无论是初次相见时刻意展现的顺从,还是每次出行时保持在他身边两步远的距离,对张崇邦的直觉来说都像是另一种形式的欲盖弥彰。


那天张崇邦去安全屋接证人,在闻到对方身上散发的甜味时,询问对方需不需要申请抑制剂,而万阳只是定定地看向他,似乎在思考什么。


第二天张崇邦收到一份文件,上面同意了证人接受临时标记的申请,他皱眉,往下一行看万阳的申请理由——先前过度依赖药物,导致Omega抑制剂对他不再起作用。

这时候有同事过来,看他一幅深思熟虑的模样,好言相劝,说这本来是可以推给Omega保护协会去完成的事,但对方是控方证人,又申请了人身保护令,交过去要很多手续,无法保证安全,现在是你在保护证人……临时标记不如就你来做?

他以为张崇邦肯定会拒绝,但对方只是沉默一会,站起来拍拍他肩膀,随即向审讯室走去。

戴卓贤站到他身前,小声说:“邦主,你想清楚。”见对方没有回应,他又近了一步,用自己身体挡住对方去路。“他这是摆你上台,如果那些罪犯拿你当他Alpha,那不止是证人,你也随时都有生命危险。”

而对方面对他担忧的眼神,只是笑了笑,“那不正好引他们出来?”


在审讯室里,张崇邦问万阳:“临时标记的事,你是早就打算好的,还是昨天才想好?”

万阳坐于椅上,颔首低眉,没有回复。

张崇邦说:“就在这里做完吧。”


万阳难以置信地抬头,发现对方并不像是在开玩笑。他站起来,转头看向审讯室的玻璃,因监控设备和玻璃后观察着他们举动的警员而感到犹豫,但随即领悟到这正是张崇邦所希望的,在他人见证下平稳解决这件事,借此消弭原本可能的猜忌。


于是他也就失去拒绝的借口,杵在原地等着张崇邦走近他,松柏的气味环绕周身,他稍稍偏过头去,等着对方咬破自己的腺体,等来的是一阵空白。


“头发。”对方说。


像是未能及时理解这句话的意思,万阳抬起头,对上张崇邦看不出太多情绪的眼神。抬头时发尾擦到裸露的脖颈,酥痒的触感突然很明显,他抬手去摸那一片,意识到对方是想让他自己把头发撩开。他又很快低下头去避开对方眼神。他本以为这件事很快就可以完成,但视线接触的一瞬,他意识到一切不会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。

万阳感到自己心跳得很快,他抿紧双唇,拨开颈后的头发,将腺体暴露在空气中。张崇邦靠得更近,信息素的攻击性并不强,但他却感到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,几乎瑟缩着往后退了一步,张崇邦注意到他在躲,说:“你不在发情期,可能会有点痛,如果你不想做也没关系。”

但万阳只是犹豫着再次偏头,露出脆弱的脖颈给对方。于是张崇邦一只手轻扶上万阳的腰,嘴唇碰到腺体,随即张开嘴,用犬齿刺破那一小块柔软高热的皮肤。

那当然是痛的,但他向来不畏惧痛,只是平静地接受着对方注入体内的信息素。

整个过程持续了十几秒,干净利落,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,但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,万阳还是有些膝盖发软,张崇邦对审讯室内愈发甜腻的Omega信息素似乎毫无知觉,扶着他说:“外面有医药箱,出去处理一下伤口先。”


屋内很热,躺在衣物堆里让万阳产生被安抚的错觉,他喘着气,抬起酸软的手臂去解自己衬衫的扣子,随即伸手去扯对方的。

邱刚敖挥手拍开对方,嘴里吐出咒骂的话语,但他并不擅长骂人,很快就无话可说。万阳告诉对方现在他们除了一起做,没有别的办法。两具汗津津的身躯越靠越近,浅灰色的床单和其上属于张崇邦的衣物都皱成一团,空气像被燃烧殆尽,显得稀薄。

邱刚敖看着他,像是默认了对方的提议,突然间凑近,贴上对方的嘴唇。万阳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感到惊讶,但并未拒绝,只是张嘴接受对方的吻。下一秒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闷哼出声,蹙眉推开邱刚敖,发现下唇被对方咬破,嘴里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。


临时标记完成的次日,警局迎来一位意外之客。虽然曾经共事过,但大家毕竟四年未见过邱刚敖。外貌气质变化之大让多数人没在第一时间认出来。他嘴角挂着弧度固定的微笑,即使颊边的伤疤让那张脸看起来阴鸷而捉摸不定。

“我找人。”他环顾围观的人群说,大家于是毫不怀疑他找的是张崇邦,但他们似乎都忘了张崇邦身边的另一个人。

当邱刚敖笑着走近张崇邦时,没有人看清他是从哪里掏出蝴蝶刀,朝着证人刺去。

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,闪着白光的利刃划破空气,万阳下意识往Alpha身后躲,邱刚敖盯着目标,眼中闪着暴戾的光,重新寻找角度下手。

张崇邦被迫成为双方对峙的风暴眼,没有武器,只能伸手去挡住身后的万阳。这似乎进一步激怒了对方,西服被划破,血珠从手臂的伤口上渗出,而对方并没有停手的意思。

他深吸一口气,对于眼前人的消失、逃避,以及现在莫名其妙的出现和胡作非为感到头疼至极。他近乎无奈地叫对方的名字,让他住手。

邱刚敖没有看他,目光越过他死死钉在新来的证人身上。


“阿敖!”


Alpha信息素骤然炸开,令人胆寒的威压让在场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秒。


显然两个Omega受到的影响更大,万阳捂着自己脖子上贴着医用胶布的腺体,跌跌撞撞地从张崇邦身后退开。蝴蝶刀自邱刚敖手中脱落,当啷一声掉在地上。四年未见,突然被过载的Alpha信息素包围,仿佛干旱太久的大地迎来一场没有预兆的暴雨。他呼吸紊乱,手撑到身后办公桌上,碰落深蓝色的马克杯,陶瓷碎裂的声音格外响亮。过了几秒,他反应过来这是张崇邦的工位,被打碎的是以前某年,一切都还太平的时候,张崇邦买给他的礼物。


张崇邦转身,看着面面相觑的同事,说:“所有人都出去,这件事我自己处理。”

等只剩下他们三人时,张崇邦再度看向勉强支撑着身体而不至于倒下的Omega,叹气道:“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,非要搞成这样?”


张崇邦回家时已近天黑。打开房门,铺天盖地的Omega信息素便朝他袭来,他关上门向里走去,即使已经预料到发生了什么,但当推开卧室房门时,眼前的画面还是超出了他所能想象的范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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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个晚星闪烁的夜晚,他们又同站在阳台上吹风。邱刚敖嘴里叼着从张崇邦那里偷来的香烟,低下头去点火,咔哒一声,火光短暂地照亮一隅,然后暗下去,只剩燃烧的烟丝在暗中忽明忽灭,红色的,像微弱的心跳和脉搏。


“区万贵跟我说,以前你在马来西亚的时候快被人打死,他还帮你说过话。”邱刚敖没有看对方,“你现在断他一条货路,算不算恩将仇报?”


晚风吹过,撩起两人额前的发。


“所以他派你来杀我。”


邱刚敖漫不经心地说,自己没打算替他做事,但也不介意替他做这件事。


吐出口的烟雾顷刻间被风吹散,他将烟递到万阳面前,问对方抽不抽。


“阿敖,摔破的东西是补不好的。”


万阳脸上很平静,一幅认真得叫人发愁的表情,投来的目光让邱刚敖觉得自己像是在溺水。


“不要学我。”


后来案件结束,万阳消失得无影无踪。邱刚敖就想到,对方那时候到底是让他不要学他以前所做的事,还是那时他依旧决定了,但还没来得及做的事。他不清楚,也懒得去管,至少万阳走了之后,一切近乎正常。张崇邦对他出狱后消失的近一个月的时间也不再追问。两人的生活似乎回溯到四年前,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。

但那是不可能的,他们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。张崇邦有时还是能看出邱刚敖对于曾经法庭上那一句话的耿耿于怀,他看得出对方变得患得患失。


在夜里半梦半醒的时刻,张崇邦听见一个声音说,其实万阳更适合当你的Omega。

他翻身,转向邱刚敖那一边。“别说傻话。”

但对方背对着他,没有任何回应。他几乎要以为刚才不过是一句幻听。

他又问:“如果是这样的话,你为什么要回来呢?”

过了几秒,也许是几分钟,邱刚敖终于转过身来面对他。

随后张崇邦感受到对方渐近的体温。邱刚敖将双手按在他胸膛上,感受着手指下的心跳,随后上移,按在锁骨上,感受手指下的脉搏。他抚摸颈侧已经变得颜色浅淡的伤痕,掐住对方的脖子,逐渐收紧了力道。

信息素的气味萦绕周身,空气仿佛燃烧着,燃烧着,到最后只剩余烬。邱刚敖觉得自己想得很清楚,没法更清楚了。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一字一句,无比清晰。


“因为妒忌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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